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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姆妈与缝纫机一道走过的日子

来源:本站编辑 发布时间:2016-4-19 10:58:52
母亲与缝纫机结缘,已经超过六十五年的历史。
  在缝纫机还是家庭的奢侈品,或还是一代人结婚时必备的“四大件”之一、新房中缺了它会是一种遗憾的年代,我们家却早就有了缝纫机,它不是母亲的嫁妆,而是陪伴她大半辈子的“吃饭家什”。
  母亲幼年丧父,十多岁时便在无锡亲戚家开的锡箔厂帮工。解放初,锡箔厂作为迷信产业被关闭后,年轻的母亲立志学一门手艺养活自己,便四处求师学技,还交过三斗米的学费,到培训学校学过三个星期的缝纫绣花技艺。为了学手艺,她曾每月花五元钱租来一台缝纫机,试着做一些简单的缝纫活。技艺稍娴熟以后,又自己跑服装店,绣花厂接加工活,好歹总算能够养活自己。不久,在亲戚的帮助下,母亲借贷130多元钱,买了一台“蝴蝶牌”缝纫机,拥有了自己的“生产工具”和“巨额资产”。
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,母亲结婚后来到上海,就是靠着这台缝纫机,帮人缝纫赚些小钱,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光。1958年以后,在大跃进的年代里,街道居委大办“生产组”,动员母亲带着缝纫机加入了“缝纫组”,开始了她的职业生涯。
  当时的“生产组”,属于小集体所有制性质,必须自负盈亏,工资福利非常差,工资按天计算,上一天班可以拿八角钱工资,做一天算一天,没有休息天,没有“劳保”,没有病事假,也没有产假、哺乳假、探亲假和其他福利。即便如此,母亲她们也干得很欢,从不肯休息一天,而每年春节前夕,做新衣服的人多,活来不及做,每天吃过晚饭,母亲还要到组里去,在缝纫机上加几个小时的班,赶一两件活。
  在计划经济年代,上海人每年会发一丈两尺布票,凭票可以到绸布商店买布料做新衣服。当时虽然也有服装店,但价格较贵,一般老百姓是不会去买现成衣服穿的,都是买布找人缝制,因此,母亲所在的缝纫组,生意一直很好。
  儿时的记忆里,母亲除了忙家务,其余时间都是与缝纫机为伴。在经济不宽裕、物质很匮乏的年代,我们全家人一年四季的内外衣服,全是母亲自己做的。正因为如此,小时候我们兄妹的穿着,总比同龄人光鲜时尚一些,从幼年的娃娃衫、小童装,到读书时的白衬衫、蓝裤子、学生装、花罩衫,从“文革”初期的仿军装,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的中山装等,社会上的流行款式,总会在我们身上体现出来。由于母亲自己会裁会做,她会经常抽空到布店淘便宜的“零头布”,买合算的“宽幅料”,套裁拼接做出的衣服裤子,既省钞票又省布票,还很得体时尚。因此,我们家人的衣裤也比别人家多一些。
  上世纪八十年代,结婚流行新娘穿中式滚边盘扣织锦缎棉袄,母亲也是不顾自己已经年过半百的年纪,亲手为我妻子和两个妹妹做了好几件这样的嫁衣。其实,受惠于母亲缝纫活的不仅仅是我们家人,伯伯孃孃、舅舅阿姨等亲戚家的大人小孩,亦或邻居、朋友,甚至我们的同学同事、孙辈们的老师等,都曾“借过”母亲的光,穿过母亲做的衣裳。时至今日,不少亲戚邻居朋友提起过去的事情,还会感激母亲当年“帮我们做过新衣裳”。
 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母亲退休了,跟随她三十年的缝纫机也一起回了家。但是,母亲退而不休,找她做衣服的“老生意”络绎不绝地找上门来,一段时间忙的她“生活”还来不及做。好在当时已经改革开放,政治经济形势已经相对宽松,已没人指责这是“走资本主义道路”,也没人来“割资本主义的尾巴”了。直到我儿子出生,母亲才坚决回绝了这些老顾客,专心致志地带孙子了。
  然而,不接外面的“生意”,并不意味着母亲与缝纫机的告别。稍有闲暇,她还是喜欢坐在缝纫机前“捣鼓”,孙子外孙从小到大的各式衣衫,全家老小的睡衣内裤,以及家中所有的缝缝补补,还是由她一手包了。
  母亲对她的缝纫机非常爱惜,除了使用,她还经常对机身进行拆卸、擦洗、加油、保养,用了三四十年的缝纫机,用起来仍是那样的轻盈好使。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老屋动迁,在外过渡期间,我们动员她把这台用了四十多年的缝纫机处理了,她“肉痛”了好多天。直到搬入新居,妹妹把自己的陪嫁缝纫机给了她,才慢慢让她有所释怀。
近年来,母亲年纪渐渐大了,眼睛花了,做缝纫活也有点“木”了,我们都劝她不要再做了,可她却乐此不疲,时不时地拎出“机头”,或纫几双鞋垫,或做几条内裤……
  去年我儿子准备结婚,在装修布置新房时,她还硬是提出要帮着做台布椅套等,在我们的合力反对下,她还是做了两个空调机套子,还找出多年不用的“帮架”,在机套上绣了幅“鸳鸯戏水图”。
  如今,母亲已经是我们家的又一个“85后”了,耄耋之年的她仍不时喜欢坐在伴随她大半辈子的缝纫机前忙碌。她说,不为别的,只是为了“解解厌气”。我们呢,也不再劝她,只要她开心,就让她忙吧! bet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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